中国已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南极旅游第二大客源国
“终于实现了这个遥远的梦。”北京科技大学经管学院副教授何润宇刚刚从南极回国,作为中国首个南极赛事——南极长城马拉松大赛的冠军,回忆起这趟美妙的旅行,他至今兴奋不已。
像何润宇一样,如今抵达南极的中国游客越来越多。2017年5月,国际南极旅游组织行业协会(以下简称IAATO)发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至2017年南极季到访南极的全球游客达44367人次。其中,中国游客数量较去年增长了25%,大约5300人次,占全部南极游客的12%,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南极旅游第二大客源国。
“中国南极旅游虽然起步较晚,但增长势头迅猛,增长率远超国际南极游客整体增长率,这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提高,以及国内旅游公司积极推广南极旅游有关。”极之美极地旅行机构总经理王洪涛说。
“乘坐冲锋舟在南极峡湾里航行时,身旁就是晶莹剔透的浮冰和美轮美奂的冰山,不远处还有可爱的企鹅、欢腾的海鸟和巨大的海鲸。每一刻都有新的惊喜,我被自然的伟大与神奇深深震撼。”何润宇说。
除了观景探险,南极旅游更是一次环保教育和科学普及的文化之旅。通过亲身体验,人们能够真实地体验极端的气候、接近地球独特物种,追寻百年前人类探险英雄的足迹。“我现在已能辨识出一些不同种类的企鹅和海鸟,掌握了很多南极的科学知识。”何润宇说,他和不少旅行同伴都自觉成为“南极大使”,向周边的人宣传保护南极的价值。
“为了丰富南极旅游的文化内涵,公司通常会邀请当过中国极地科考队员的专业人士和国内科学家作为旅行领队,在旅行过程中担任讲师,对游客进行南极知识的培训和教育。主题涵盖保护南极的重要性、极地科考的研究内容、南极生物的种类、冰川构造等。”王洪涛说。
中国的南极旅游市场潜力巨大。“从《南极条约》角度出发,南极旅游是人类和平利用南极的一种活动形式。只要严格遵守极地相关国际规范,确保活动有序、可持续地发展,南极旅游是满足人们美好生活新需要的一种好方式。”国家海洋局极地考察办公室陈丹红副巡视员说。
一粒外来种子都可能对南极生态产生颠覆性破坏
南极旅游始自20世纪60年代前后。目前,南极游客数量已由每年几百人增长至5万多人。
环保是南极旅游的第一要事。南极生态系统极其脆弱,甚至一粒外来种子都可能给南极带来颠覆性破坏,威胁物种格局。开展安全的、对环境负责任的南极旅游成为人类的发展共识。
南极旅游已纳入南极条约框架进行管理,并成为南极条约协商会议的重点议题。此外,IAATO依据南极条约体系的环保要求,制定和推行了南极旅游行业的环保标准,并定期向南极条约协商会议提供南极旅游情况报告。
据何润宇回忆,登陆南极时,下船前船方会对游客不断重申环保要求。例如,游客必须穿船方提供的高筒靴,并要将靴子浸泡在消毒水池后才能上岛;船方会认真检查游客衣服,用吸尘器将可能携带的种子或者碎屑物品吸干净,确保其不会遗落在南极;游客观赏企鹅时,必须与企鹅保持5米距离……旅行组织还配备了中方领队和外方领队,进行中文、英文和西班牙文的反复播报。
安全是另一重要议题。保障旅游安全,旅游公司要负责,也需要游客配合。目前,IAATO根据极地经验和实时气象条件进行游览路线规划,但南极大陆气候严酷、气象变化莫测,为行程带来一些风险和变数。
“国内游客一定要守规则,听船长指挥。”何润宇说,他从阿根廷乌斯怀亚上船后,参加的第一个集体活动就是紧急撤离的逃生演习。抵达南极后,须严格遵守规则,跟着领队走相应规划的安全路线。如遇到极端天气被迫放弃行程,也应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进行配合。
旅游对南极科研活动的影响越来越受到关注。据中国第三十三次南极考察队长城站站长陈波介绍,南极科考的窗口期和南极旅游的窗口期基本重叠,均在南极夏季。为方便中国游客游览,长城站专门划出规定路线作为参观地带,并抽调出专门的科考队员维持秩序、督导环保、保障游客人身安全。“夏季长城站最多一天可接待两至三批中国游客,每批一两百人。”陈波说。
“在不影响正常科考的情况下,科考站会尽量满足游客参观的心愿,但一个国家的科考站毕竟不是旅游设施,而是担负着明确的国家科考任务。南极工作时间窗口期较短,科考队员的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如果有额外的、过多的接待任务,会分散科考人员的精力,希望中国游客能够理解。”陈丹红说,一些国内旅游公司将参观中国的长城科考站作为南极旅游的卖点,以此调高价格,对游客产生了一些误导。
关于是否控制南极旅游总体人数,国际上也有不同看法。“我们认为,南极旅游应保持适量增长和有序可持续发展。国家海洋局正在进行南极环境负荷承载能力的评估调研,对中国人来南极旅游相对密集的区域进行自然和环境生态承载能力的评估,为有关活动提供决策依据。”陈丹红说。